【hozi】无期（二）
04.
权顺荣冲出门后在大街上游荡了很久。
直到太阳从西边落下又从东方升起。
满眼是三年过去仍不熟悉的街景，满耳是城市寂静而喧嚣的声音，满心满脑都是陌生的他的消息。
三年的时间，他疯狂地充实自己，一刻也不停的学习。
在别人看来，权顺荣是个即使淡出那个光芒四射又荆棘遍布的圈子，仍然忠于舞蹈，恪守本心的可造之才。
但实际上，他是在逃避着什么，不敢面对什么，又在想念着什么。
他知道。
“顺荣的心里一定有一个秘密。”koko也知道。
只是这个秘密，是埋在心里最深处的隐隐作痛。
哪天被无意间曝晒在阳光之下，又是血淋淋的。
她不知道那个禁忌是谁，也就无从谈起。
权顺荣脑子里一团乱，心中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很多很多的委屈。
当然也有很多很多的想念。
无法整理就由它这样缠绕在自己的心上，勒紧实了，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现在是在哪儿。
抬头看看，却也是这个国度中自己为数不多熟悉的东西。
曾经他的照片也在这里，覆上了整面墙。
当然不只他一个人的身影。
现在已经是另一个引领风向的人物，不知在庆祝着几周年。
他站在那里很久。
逆着人流，那样孤独。
繁忙的日本人踢着小皮鞋从他的身边匆匆而过，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曾经疯狂喜欢过他的人。
他不知道。
但没有人关注他是谁，也没有人愿意驻足看看他那充满血丝的憔悴的双眼。
时间，总是能改变一些东西。
走吧...
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心中的藤蔓突然有了要散开的趋势。
走吧。
权顺荣对自己说。
去找那张照片上的另一个人。
05.
“权HOSHI！”他喜欢这样叫他，也只有他这样叫他。
酷酷的，也甜丝丝的。
“我在，知勋尼。”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他狡黠地笑，小小的眼睛里隐约闪着光。
不难看出，他很开心。
权顺荣看着面前奶白的小人，心登时变得软乎乎的，拉过他的手拽进怀里。
“知勋带来的消息，好的坏的，我都受着。”
啊...真是没劲，每一次都是这样。
李知勋很喜欢玩这个游戏，可每一次权顺荣都不会选择。
只要是你，都没关系。
这是那句话的意思。
“真是没劲。”他笑得很好看，“好消息是我们要出道了。”
“坏消息是你没有假期啦！”
“怎么样开心吗！”
权顺荣有些愣住，“出道？我们不是早都出道了吗？韩国日本，还有哪里可以去？”
李知勋一脸黑线，“是我们两个，是HOWOO。”
权顺荣无意收紧抚在他肩头的手。
“嘶...你干什么！”李知勋吃痛，这才把权顺荣唤回来。
他隔着衣服轻轻亲吻他的肩头，好像这样就能缓解。
李知勋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发，“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呢，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吗？”
“谢谢，真的谢谢你知勋。”权顺荣有些无措，“我真的太开心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吻上他的唇，“那就什么都别说。”
“不想听听这首曲子吗？”李知勋看着他，浅尝辄止。没有给他什么机会。
权顺荣有些幽怨地看着那人含笑的眼睛，也由他拿起旁边的电脑放在腿上，插上U盘。
一共两首歌，一首像夏日海边的篝火冲击耳膜，一首像春天融化的山泉叮咚入心。
都符合两个人的舞台风格和取向。
“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权顺荣想到怀里的人工作起来像不要命一般，很是心疼。
“怎样？这个礼物喜欢吗？”李知勋带过这个话题。
“喜欢。知勋，你真的是天才。”
“早都让你别再这样说。”李知勋耳朵红红的，想让人啃一口，权顺荣也确实这样做了。
“好了，公司还有关于专辑的一些事宜没有商定，我去开个会。”
“那我和你一起。”他说着就要拿起衣服。
“刚录完固定综艺，你当你是铁人吗！躺着休息！睡不着就构思一下编舞。”
说着，把他按到床上，盖好被子。
轻轻吻了他的眉心，听到酣甜悠长的呼吸声之后，他才放心的推门走出去。
顺荣，我想再多为你做些什么，这一直是你的梦想，提到这个计划你眼睛里总是闪着兴奋的光，我现在为你实现它，你能开心就好了。
李知勋敛了敛风衣，强压下喉咙中的异物感，压抑地咳嗽几声，带上了门。
06.
一个月后，HOWOO出道，从概念音乐编舞造型舞美都符合粉丝的预期。
圆了粉丝五年来的梦，也实现了权顺荣十年的念想。
编舞到底是没给权顺荣，他已经很累了，有数不清的综艺行程，一个接着一个，李知勋不忍心让他再因为编舞一个星期都不好好吃饭。
他也没告诉他，HOWOO企划是他一手操办的，机会是他找代表求的，编舞也没买别家的成品，概念造型都是他一手承包，连舞美也是自己找电视台的熟人卖了个面子，用了最好的效果。
像是要给一个最后的交待。
权顺荣很开心，出道到现在，五年时间里除了第一张mini专辑活动，就属现在最开心。
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站在舞台上，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粉丝们也因为自己的cp官方发糖变得更加疯狂，在日本最有名的大楼，为两个人承包了三个月的宣传。
好像是要全世界都知道，这是我们家的cp，你们有吗？
权顺荣一直沉浸在喜悦中，全圆佑看不起他那副得瑟样子，“不就是发个歌吗，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兴奋。”
每到这时权顺荣都会臭屁的来一句，“和我们家知勋一起能和你们一样？”
啧啧，爱情的酸臭味真让人无法忍受。
权顺荣在那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
他们的爱也像HOWOO一样，风雨欲来。
小分队的活动期很短，接下来就要准备正规五辑了。
权顺荣怒骂公司压榨，但是因为分队活动本就是计划之外的事情，根本怨不得公司，李知勋几个亲吻就打发了。
李知勋最近的状态很不好，陪权顺荣吃五花肉的时候没有一点胃口却还是强迫自己吃下一碗米饭。
尽管之后会连带自己喝的稀粥一起吐出来。
有的时候会惊醒权顺荣，李知勋也只一句“没事”就蒙混过去。
老天，你怎么这么自私，连多一点时间都不肯留给我。知勋常常在无眠之夜这样想。
但他知道，这些时间，已是强求。
李知勋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来打点一切，说是打点，其实就是和权顺荣腻在一起，他自己本身没什么可打点的，没多少衣服用品，放不下的也只有权顺荣这个人而已。
他们破天荒的逃练习睡懒觉，一起去汉江边骑车，一起做晚饭再龇牙咧嘴地吃掉。
“要是能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就好了，哪怕不能站在舞台上我也心甘情愿。”权顺荣在动情之时说。
“说什么胡话，你要一直在舞台上发光。”
“那也得知勋在才行。”
李知勋没有回答他。
这个承诺，他不敢给。
07.
半个月后，李知勋离开了。
准确的说，是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要走，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众人问起权顺荣，他也只是一脸呆滞的样子，然后再接受他们同情的眼神。
问起公司，代表也只是一脸严肃，说只是不再续约，不是什么大事，一切大队活动照旧。
一起长大的兄弟，爱到快要死掉的恋人，怎么能一切照旧。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回归越来越近了。
大家都很不满意公司买来的曲子，权顺荣听着完全陌生的音乐也完全没有灵感。
没有了那个人，好像再无他人能懂他们的音乐。
他在的时候，无论是清新少年还是成熟男人。
都是SEVENTEEN，都是他们。
可若不是他，就什么都没有。
“不行的话，就散了吧。”崔胜澈说。
“哥！你说什么！”夫胜宽急道。
“我没有开玩笑，当初签的合约期限是五年，也快要到了，你看看大家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再适合舞台，至少不适合SEVENTEEN。不能给予这个名字新的辉煌就让它停留在当下吧，束草之约，就当我没说过。”
夫胜宽在练习室扫视一圈，大家似乎都强撑着一口气在工作，丝毫没有以前将要回归时的兴致。
尤其是坐在角落的那个人。
真的走到尽头了。夫胜宽不得不承认。
“走吧。”权顺荣从角落站起来，“回去好好想想。”
午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清冷的月亮。
这个人，没有解释，没有goodbye kiss，连质问的机会都不给我。现在又要把团队搞散。真自私啊，李知勋。权顺荣在心里骂他，眼睛却酸的厉害。
一个月后的会议上，12个人无一例外选择了不再续约，连最舍不得的夫胜宽也颤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个由SEVENTEEN引领的盛世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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